后记  

这不是童话,不是故事,这是现实,是真人真事。每个娃娃向您敞开纯真的心扉,诉说身边的事情,展望未来的人生。

 

黄土高原上的人们宽宏, 豁达是由来已久的, 而且充满着母性。春秋战国时期的晋文公重耳,因晋国发生内乱,沦为丧家之犬, 四处碰壁。来到这里,这儿的人们接纳了他,一留便是12年,使他得以养精蓄锐,东山再起,最后做了中原霸主。

公元755年爆发安史之乱,这里也深受其害,民不潦生、遍地饿殍,即使这样凄苦不堪,当颠沛流离的大诗人杜甫挚妇将雏来到高原地面时,这里的人们依然默默地接纳了他,使他万分感激,写下了脍炙人口的“暖汤濯我足,剪纸招吾魂”诗句。

这里有座城市叫延安,可是它曾经叫肤施,是因一个叫尸毗王的佛而得名。传说一日尸毗王在清凉山上修行,突然一只鸽子神色惊慌地飞进了他的怀里寻求避难,鸽子身后紧追着一只老鹰。老鹰由于饥饿也摇摇倾倒。佛便将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来饲鹰,从而拯救了两条生命……当年红军在延安一呆13年,得到了喘息, 休养, 壮大, 发展的机会, 终于得以有力量走出这连绵起伏的黄土大山,去去实现他们的远大理想,使五星红旗飘扬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上空。

六十多年过去了,憔悴而慈祥的黄土高原像倾尽心血将子女养大的母亲, 依然守着贫困的日子,依然每日将“东山的日头背到西山”。却没有半句怨言。世世代代,年年月月,生活在着片土地上的人们重复着一件事,就是在黄土地里刨食,养家糊口!他们失去了祖先赖以遮阴的参天大树;他们拥有的仅仅是疲惫不堪的贫瘠土地:他们承受着大自然失去平衡的生态报复;他们无力抗争,只求平安顺畅地度过一生,只求娃娃们能有个能养活人的好去处。

二十年前, 我怀着新鲜和好奇, 第一次来到陕北地面。路边残窑旁立着个女娃, 白白净净,温温顺顺, 怯生生地看着我, 很听话地摆姿势让我照相, 然而过后我便销声匿迹了, 带走了她的疑问, 她的一丝丝希冀。以后我又来这里十余次, 又干脆用两年时间住扎在这里, 我又无数次遇上这种希冀的目光……

每每看到这种目光, 我便会想起自己的女儿。我的女儿出生在在医院的无菌室里,这里的女儿出生在自家的炕头上;我的女儿作业本写几个字便弃之不用,这里的娃娃只能用树枝在地上写字;我的女儿零食当饭吃, 这里的女娃一天只有两顿稀饭干馍……当我把这些情形告诉女儿的时候,她睁着大眼睛以为我在说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这一切的一切,都促使我从新鲜好奇变得严肃认真, 促使我将偶尔的行为变成一项意义重大的工作。于是, 我用镜头去记录陕北女娃们真实的故事, 用心去心聆听她们的人生梦想。七八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我镜头里的女娃们在一天天长大, 生活轨迹在发生这样那样的变化, 可是, 她们的心思谁人知晓?

 

我揣着厚厚两大摞稿件,一次次到一家家出版社求教, 终因这样那样的原因无功而返。然而,一次偶然的机遇,我认识了两位母亲,一位是著名的儿童文学作家,湖南少儿出版社编辑汤素兰女士,不经意的交谈触动她母亲的心扉,随即她又和另一位母亲,湖南少儿出版社的社长董兆平女士取得了共识。翌日,在我第十八次去陕北黄土高原跟踪拍摄娃娃们近况的途中,接到了汤女士的电话: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已决定将《陕北女娃》列入出版计划!

这突然如其来的消息让我又惊又喜。一直到二十天后回到家中,再次打电话证实, 这才如梦方醒……

是什么力量促使这件事如此顺畅?是母亲的力量啊!天下母亲们的心都是相通的, 心底都有慈悲善良的种子,陕北女娃们的明天从这一刻起可能就会引起更多人们的关注,这也是我数年不遗余力的跟踪记录黄土地上女娃们的生活和梦想的初衷。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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